岸
苏子谷
-若不曾有岸，我想我会永远沉溺深海。
○小学生文笔
○第一人称 感情线模糊是因为信息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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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岁，当立之年。
我仍是个流浪画家。
没有家，没有钱，甚至……
……没有自我。
我在全国各地流浪，架着画板坐在海边，看着人来人往，偶尔会有游客会来问我可不可以帮他画肖像画。
“抱歉，我不给人画画。”
“神经病，不画把画板架在这里干嘛……”他们愈走愈远。
我勾起唇角。
是吧。
我可能就是个神经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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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眯眼看着太阳。
今天的太阳不是很亮，但还是有些刺眼。
突然，有人站在我面前，挡住了太阳光源。
“大叔，你可以给我画张画吗？”
干净的声线顺着思绪飘入耳内。
少年白净的脸凑到我面前，用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眼看着我。
我皱了皱眉。
“抱歉，我不给人画画。”
“欸，好可惜呢。那大叔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？”
少年的眼总是纯粹而明亮。
我愣了愣，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，但开口却成了：
“好。”
我缓缓拿出包里的一些画。
少年的眼弯了成了好看的形状。
“大叔，你画画真棒。”
我才注意到他对我的称呼。
大叔？
我也就才三十岁啊。
是因为太久没刮胡子了吗？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。
啧。
有些扎手。
“大叔？大叔？！”
少年举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我整理好情绪，清咳了一声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刚刚问你画画那么好，而且看起来也……不是很有钱的样子，为什么不给人画画啊？”
我抬眸盯着他好看的眼，轻轻吐了口气。
“与你无关。”
“哦……好吧。”
少年像受人冷落的小狗一样垂下头。
他将画都还给了我。
我顺手也翻了翻之前的画作。
哈？
哪里棒了。
“大叔……这么说不知道礼不礼貌。我感觉……”
“你的画缺了点什么。”
我以为他已经走了，突然冷不丁来一句，让我一愣。
我抬头看着他。
“没关系，说来听听。”
“……”少年停了许久，似乎在琢磨着措辞。
“你的画缺了点……情感？”
情感啊……
我垂眸笑了笑。
“也许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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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天起。
他几乎每天都来。
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几句。
但是他却能对着我讲很久，即使我的反应不大。
这小孩的热情真是浇不灭。
让我很意外的是……
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。
这种我还活着，身边还有人在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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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……也不赖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了这种想法。
兴许是那小孩太可爱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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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会在我坐在海边的时候静静地在一旁看我画画。
也会在我发呆的时候陪我一起发呆。
还会带我去理发去买干干净净的衣服。
逛游乐园水族馆植物园动物园。
他慢慢地、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，渗入了我的生活。
虽然不习惯这种感觉，但也不是不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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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有人在深海里拉我一样。
/
我是个画家。
我擅长洞悉人的情感。
所以…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
他看向我的时候眼中有浓烈的不加掩盖的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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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想过结婚生子吗？”
我依旧坐在海边，少年不知道从哪儿借来了一张小板凳，坐在一旁看着我画海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
终究还是年轻吧，容易憋不住气。
我低头轻笑了声。
“如果我说没有想过，你是不是会想问我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？”
少年一愣，憋红了脸，紧张地嘴唇发颤。
“我…我……”
“你看这幅画。你看见了什么？”我指着刚完成的一幅画。
“海。”
“嗯。还有呢？”
“还有……”
“看不到别的了吧。”
“我……嗯…”
我笑了笑，把手擦干净，胡乱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。
“算了吧，你和我不合适的。”
少年炽热的目光渐暗。
但未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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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以后，少年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。
又过了近一个月。
他就再没有来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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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好。
我笑了笑。
本来就是一场胡闹的邂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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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停止思念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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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时间观念。
我不知道那是两年后还是三年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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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画缺了情感吗？”
我猛抬头。
泪湿了眼眶。
“我想告诉你，他当时就是在放屁。你的画里充满了情感。”
“充满了……”
“孤独。”
少年成熟了不少。
干净的目光依旧干净。
多了份深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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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扣住我的后脑。
温热的唇覆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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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幅画……没有岸。”
“让我来拉你上岸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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